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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晖老师作开场白

特别感谢今天来的各位朋友，我以为更多的人是愿意过自己的周末去了，没想到这么多的人愿意跟我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读一本好书，我特别感动。谢谢大家的捧场，希望我们今天能够聊的开心。

我今天想通过一本书表达我对契诃夫的爱恋，也借此把这份爱分享给你们。

我上大学的时候也读契诃夫的作品，但从未认真地读过契诃夫，他太有名了，以至于常常被人忽略，大家对他都有一个模糊却牢固的印象，契诃夫是个机智、幽默但有些老套的讽刺作家。这个错误的印象在我心里盘桓了许多年，直到我重新“发现”他的那个傍晚，是童道明老师的《爱恋契诃夫》让我重新进一步了解契诃夫，又如饥似渴地读了童老师写的关于契诃夫的很多书，我的内心一下子被触碰到了。并且我觉得，之前那么多年没有认真读契诃夫，真是无法估量的损失！所以你们很幸运，至少比我幸运！

相比作者的作品，日记、书信这样第一手的私密材料，为我们保留了更丰富、更真实的细节，能让我们透过时光的重重阴影而触碰到作家那鲜活的形象。伟大作家的一生，本身就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像托尔斯泰、卡夫卡、福楼拜这样的作家，他们生活中每一句被记录的谈话，每一个生动的细节，都充满了思想的光辉和人性的魅力，让我们对他们、对世界以及对自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即便从文学的角度来看，很多作家的书信、日记也都是了不起的杰作，契诃夫的书信就在此列。今天我们分享的就是童道明先生写的《可爱的契诃夫》。

对于契诃夫的了解，印象中的契诃夫是什么样的，

学过什么文章，有什么印象最深的话语等等，

你对契诃夫的印象还停留在教科书上那个短篇小说巨匠上吗？除了“辛辣幽默”你还可以用哪些词形容他？

舍不得读完。。做人有目标的话，不会高过契诃夫。做翻译有目标的话，不会高过童道明。

此书一大亮点是，在契诃夫每一封书信后面都附有一则“译者说”，让读者可以更清楚的了解作者写信的缘起、背景等等。

老天，请给我这样的书信集砸死我吧，我愿意一直读下去！

现实主义文学大师居然这么天真烂漫，简直像个孩子

您的安·契诃夫已上线～“我不准备结婚。我现在想变成一个秃顶的小老头，坐在一个很考究的书房的大书桌后。”啊！契诃夫太可爱了吧

契诃夫书信集，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幽默可爱的契诃夫。书信集能反应一个人的社交网络，可以把一系列的作家串联起来，比如列夫·托尔斯泰、蒲宁、高尔基、屠格列夫等，再结合一些小故事，印象更加深刻。他真的非常可爱！

可爱得让我发昏，真诚得让我掉泪。感觉得到译者对契诃夫一往情深，看过这些书信的人很难不爱上他。但为什么这种幽默可爱还很会写情书的男人总是薄命呢？让我想起了同样四十多岁就离世的小波，他们都是真正美好的人，值得最好的爱。

前苏联著名作家爱伦堡在契诃夫诞生周年时所写的《重读契诃夫》中说：

“我一生一世都保留着对契诃夫的爱。他没有说教什么，但他教育了千百万人。”

在这本书的最后爱伦堡解释写这本书的理由：

“我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作家，只是试图弄明白：为什么契诃夫可以超越自己的时代。”

契诃夫一生除了著有大量的文学作品与戏剧作品外，还为世人留下了四千多封书信，他的书信与托尔斯泰日记被并称为“19世纪俄罗斯文学的两大奇观”。帕斯捷尔纳克晚年曾因阅读契诃夫的书信而热泪纵横。我国戏剧界公认的契诃夫研究专家、著名翻译家童道明先生在阅读完契诃夫全部的书信后由衷慨叹：

“读契诃夫的小说、剧本自然能了解契诃夫，但根据自己的经验，是在读完了他全部的四千多封书信之后，才敢说：我对契诃夫多少有了真切的认识。契诃夫主要是在书信中，直接地表达他对人生和文学的看法，这里有契诃夫的大智慧。”

著名戏剧评论家、翻译家童道明先生说：（9）

“真正的经典著作和经典作家是能同时代一道前进的，是能使我们感到他们就是我们的同时代人。契诃夫就是这样的作家。我们喜欢契诃夫，不只是因为喜欢他写的这个作品或那个作品，而是因为我们看到契诃夫所写的作品背后，隐藏着一个我们喜欢的人。这个人就是契诃夫。”

童道明：（10——15）

我喜欢契诃夫，不能说契诃夫写的所有作品我都非常喜欢，而是非常喜欢那个写作品的人。我读契诃夫的作品，他的戏剧，还有书信，后头隐藏着一个人，这个人讨人喜欢。不是所有学文科的人，在他研究了一辈子以后，能够说自己真的就非常非常喜欢他研究的那个人。而我很幸运，我能够那么说，我研究了契诃夫，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契诃夫，这是命运的给予我的一个眷顾。

童道明：

契诃夫成为我的研究对象，是我一生的幸运。我曾说过，如果没有年与契诃夫的相遇，我的生命之光会黯淡许多。

契诃夫有两句话是被我抄录下来，当作座右铭与读者朋友们分享的。一句是

“您是个有思想、爱思考的人。在任何环境里，您都能保持内心的宁静。对于生活的自由而深入的思索，和对于人间无谓纷扰的蔑视——这是两种幸福，人类最高的幸福。”（见《第六病室》）

“保持内心的宁静”，这是契诃夫给予我们的宝贵的精神启示。

另一句是

“把自己的全部生命贡献给一项事业，从而让自己成为一个有情趣的人，也成为一个让有情趣的人喜欢的人。”（见《在故乡》）

童道明还找出了第一个发现和翻译契诃夫的名人。

“就我的阅读经验，第一个把契诃夫小说翻译成中文的是周作人，他在年翻译的契诃夫小说是《可爱的人》，到了二十年代就有很多人翻译契诃夫了。”童道明说。

哪个中国人是第一个郑重向契诃夫表示敬意的呢？我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徐志摩，徐志摩年到俄罗斯专门去了两个墓地，其中一个是契诃夫的。他有篇文章叫《契诃夫墓园》，有一句

‘当我站在契诃夫墓地的时候我就想，假如契诃夫还活着，他会怎么样？’

高尔基曾说，“每一个来到安东·契诃夫身边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希望变得更单纯，更真实，更是他自己。”毕竟，这位作家当年纵横文化圈的法宝，拥有一件最有力的武器——可爱。(16)

契诃夫曾被问到英国和土耳其的战争：“您看好哪边赢？”“那我就……希望……打得好的赢吧。(17)

”曾说过：当今俄国有两座不可企及的高峰，厄尔布鲁士山顶峰和我。

契诃夫曾疯狂赞美初恋情人米齐诺娃，“爱您爱到忘我、爱到发疯”，“你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你现在即便说，二加二等于五，我也会相信你是对的”。(19)

年契科夫的《海鸥》在彼得堡皇家剧院首演，惨遭失败，他很伤心，在写给丹钦科的信中，他这么写的：（20）

“剧场里充满了敌意，空气因为憎恶而膨胀，而我，依据物理学的原理，像炸弹一样，飞离了彼得堡。”

读到这里的时候，我都笑出声了。最好玩儿的是，他说

“如果戏演砸了，我就到蒙特-卡洛去赌钱，输到不省人事……”（21）

让我想起萧红在《呼兰河传》里写穷人气急了说（22）

“买块豆腐去！不过了！”

这句话我在萧红的《呼兰河传》上看到过。现将原文摘录如下：关于豆腐这美妙的一盘菜的爱好，竟还有甚于此的，竟有想要倾家荡产的。传说上，有这样的一个家长，他下了决心，他说：“不过了，买一块豆腐吃去！”这“不过了”的三个字，用旧的语言来翻译，就是毁家纾难的意思；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我破产了！”

相信同属于北方方言，意思应该是一样的。顺便推荐《呼兰河传》这本书。非常不错。

年他写给好朋友维什涅夫斯基的信里，写到他家厨娘怀孕:（23）

“我家厨娘玛莎的怀孕让您吃惊了，您在信中问我是谁把她的肚子弄大了。常到我家来的男人就两个:一个是您，还有一个年轻的士兵，而到底是谁作的孽，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无权裁判他人。如果不是您，您就不必为孩子担责。”哈哈哈哈哈，笑的停不下来！

契科夫确实很招女性喜爱，大概因为他可爱、细腻、温柔的缘故，自然还有才华。

她在巴黎写道，（24）

“为了能够不知不觉地出现在梅里霍沃，坐在您的沙发上，和您聊上十分钟……我愿意牺牲一半的生命。”说明她对契诃夫一直怀有深深的感情。

契诃夫大概也觉得自己伤害了米奇诺娃，年他把自己关在庄园里写《海鸥》，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海鸥”的生活原型就是米奇诺娃，《海鸥》是他给米齐诺娃的补偿，在《海鸥》所有的人物里头，那个以米奇诺娃为原型的女主人公，是最可爱的、最朴实善良的人物。所以米齐诺娃到了晚年的时候，她终于可以骄傲的说“我是契诃夫的海鸥。”这是契诃夫的善良。

契诃夫的朋友圈相当有艺术范儿，因为写剧本的缘故，他和自己戏中的女主角一见钟情，他在写作时便知道他笔下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可是，让他惊讶的是，当他去莫斯科艺术剧院看《海鸥》的演出时，一下认出了女一号克尼碧尔，他觉得，她就是那个从自己的笔下逃出来的女孩。他喜欢上了她。然而，巧合的是，克尼碧尔也是契诃夫忠实的粉丝，见到契诃夫以后两人一见钟情。两个人分开后，克尼碧尔给契诃夫写信，说：（25）

“当您离去的时候，我是那么的痛苦，如果不是维什涅夫斯基陪着我，我会大哭一路了。暂时还没有入睡，我思想上与您一路同行。”

收到信后，契诃夫给克尼碧尔写了生平第一封情书，在信里，他变成戏剧中的人物，觉悟而柔软，他这样写道：（26）

“我几乎不到花园里去，经常坐在房里想您。而当我在车上经过巴赫契萨拉伊时，我就想起了您，想起我们是如何一起旅行的。可爱的、非凡的女演员，美丽的女人，如果您知道您的来信给我带来了多少欢乐。我低低地向您鞠躬，低低的，低得额头要碰到我们家那口已经挖到八丈深的井底。”

果然是可爱的契诃夫，第一次写情书，也不忘记将戏剧里逗乐的本事搬出来。

他写给自己妻子奥尔加的信，也写得妙趣横生，哦，他称呼自己妻子克尼碧尔：年9月14日在写给克尼碧尔的信中，最后这么写到：（27）

“再见，我的孩子！吻你，我要把你抛上去，再把你接住，再粗鲁地让你在空中翻转，再把你抱住，再把你抛出去，再把你抱住，亲吻我的女演员。”

契诃夫是医学毕业生，因为热爱文学才转行做作家。他曾经给中学同学的信里说过一句金句：（27）

“医学是我的合法妻子，文学是我的情人。当然，二者互相干扰，但还没有到互相排斥的地步。”

有一阵子，他读别人的作品，一旦涉及到医疗的主题，他总要评头论足一番。比如年他给苏沃林的信里，写他读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的感受，边读边觉得小说里的医生的水平太差了，他恨不能自己跳进托尔斯泰的小说里，将小说里的某个人物救活过来。因为，他具备这个能力。

这的确过于可爱了。

他对托尔斯泰的喜欢是通过贬低别人的方式来实现的。年，他在给苏沃林的两封信里都赞美托尔斯泰：(29)

“我在读屠格涅夫，很精彩，但他要比托尔斯泰矮一大截！我以为托尔斯泰永远不会变老。语言可以变老，但他永远年轻。”这样说一句还不够，过不久，又在信里贬低屠格涅夫，说：“只要一想到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屠格涅夫的那些露着迷人肩膀的女人就黯然失色。”

还好，契诃夫的朋友圈和屠格涅夫的朋友圈交集不多，不然，过不久，屠格涅夫就会过来找他决斗。

契诃夫的戏剧给他带来了爱人克尼碧尔，友人高尔基，却并没感动契诃夫的偶像托尔斯泰。

契诃夫曾经因为托尔斯泰读过自己的小说而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托尔斯泰却并不喜欢契诃夫的戏剧作品。

年11月16日，在给妻子克尼碧尔的信里，契诃夫写了他和托尔斯泰见面的事情：(30)

“我的开心果，昨天我去了看望了托尔斯泰。他躺在床上，稍稍碰伤了脚，现在卧床静养。他的身体情况有了好转，但毕竟只是十月末梢的几个暖日，而寒冬已经临近，临近。我的到来显然让他高兴，而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特别高兴。”

关于这次会面的情形，契诃夫也告诉了作家蒲宁。蒲宁后来在回忆录里写过契诃夫与托尔斯泰的这次会面，蒲宁将托尔斯泰差评契诃夫戏剧的事情详细写出。大抵的情形如下：托尔斯泰让契诃夫吻下他，契诃夫照做了。然后，托尔斯泰就对着契诃夫的耳朵小声说，但我还是不能容忍您的剧本。莎士比亚写得很坏，而您写得更糟。

如果说契诃夫将如此好玩的事情讲给蒲宁听是一种可爱，那么，托尔斯泰当着契诃夫的面说坏话，简直是珍贵了。

知道作者的生平后再读这些信就别有一番滋味。比如，在年（离去世还有三年）的时候他还在写信追求他的妻子，看着真让人着急。年的时候他写信说很害怕托尔斯泰死去：(31)

“如果他死去，我的生活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只要文学中存在托尔斯泰，当文学家就是一件愉快的事。甚至当你意识到自己毫无作为时，你也不感到可怕，因为托尔斯泰正在为所有的人写作。”

——但是契诃夫（比托尔斯泰年轻32岁）却死在了托尔斯泰前面。——这让我意识到，当我们评价一个文学家的成就时，或许应该加上在世时间这个维度。契诃夫其实是想写长篇的，只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如果他能活到托尔斯泰那么大岁数，会写出什么样的作品？

高尔基有一天晚上看了契诃夫的戏剧《万尼亚舅舅》，感动得哭了。他给契诃夫写了一封深情的信，说：

“我哭得像个女人，尽管我远不是个神经脆弱的人。回到家里，惘然若失，被您的戏揉皱了，给您写了长信，但又撕了。我说不好这个戏在我心中引起的感受，但我看着这些剧中人物，就感觉到好像有一把很钝的锯子在来回锯我。”

收到信的当天，契诃夫便回复了高尔基：

“您问我对您的短篇小说有什么意见。有什么意见呢？您无疑卓有才华，而且是真正的才华。比如，在短篇《在草原》里，这才华就以非凡的力量展示了出来，我甚至起了妒忌心，因为它不是我写的。”

读了很久，不开心的时候打开来看一眼，有时被逗得哈哈笑，有时噼里啪啦掉眼泪。再没有他这么朴素和可爱的人了。关心家人，问候哥哥的狗祝它狗运亨通，四季的风景，自由的愿望。还有同为托粉的强烈共鸣，真好啊！

爱伦坡曾说过：（34）

“契诃夫身上有所有人少有的善良。”

面对贫穷的肺病患者，契诃夫致高尔基信中说：（35）

“面对他们，不好意思过我的安逸的温饱生活”

这是俄罗斯式的人道主义。托尔斯泰面对农民的穷困，觉得自己过奢侈的地主生活是

“可耻的”，因而决定身穿粗衣，躬耕田地，想着与农民“共甘苦”。

为穷困无助的病人建造疗养院，则是这位仅活过44岁的小说大师契诃夫一贯的做法。（36）

“看他们乞求的面容，看他们临死时盖着的破被子——心里很痛。我们决定为他们建造疗养院，我起草了一份呼吁书，因为找不到其他办法。”（《致高尔基年1月25日雅尔塔》）

契诃夫同情乡村教师的困境，他曾说：（37）

“如果我有很多钱，我就在这里为生病的乡村教师建造一座疗养院。您知道吗，我会建造一所很敞亮的房子，窗子很大，天花板很高……”

他甚至认为：（38）

“当我看到乡村教师的现状，我甚至觉得我有罪过。”高尔基回忆录的第一段，就回忆契诃夫曾对他说的一句话：“如果我有很多钱，我就在这里为生病的乡村教师建一座疗院。”

真正最伟大的诗人是用自己的生命来写诗的，这句话我懂得，屈原、陶渊明、杜甫、苏东坡、辛弃疾皆是，他们的生命与他们的诗歌是无法分割的。契科夫也是。年6月3日契科夫离开莫斯科去德国治病，他在俄罗斯大地上写的最后一封信如下：（39）致戈列采夫年6月3日莫斯科

亲爱的维克多尔.阿历克山德诺维奇，就在我出行之前，收到了这封信。这封信是助祭留比莫夫写的，他也当过几个中学的教师，是个非常好的好人。您能帮忙吗？亲爱的，您想想！助祭是个穷人，而现在不得不把儿子送到外地去。我要走了。紧紧地拥抱您。来信。您的安.契科夫把信保存好！

这是契科夫对助祭留比莫夫做出的“明天我再和另一位先生说说”的承诺之后，离开俄罗斯的最后一封信，请戈列采夫（作家，记者和编辑）帮助留比莫夫的信。那时契科夫已经病入膏肓，前往德国治病之前，他对前来探望他的捷晓列夫说“我是去死的。”而七月二日他就离开人世了。

朋友，“让天空、太阳、月亮和星星守护你们。”

鲁迅说

“创作植根于爱”

假若契诃夫没有他所独具的爱、善良与悲悯情怀，就写不出后来震撼世道人心并给人以痛感的小说和戏剧，如《套中人》《变色龙》《草原》《凡卡》《樱桃园》等。从这个意义上说，19世纪的契诃夫永远不过时。

童道明说，过去人们更强调契诃夫作品的批判现实主义，推崇他的小说如《小公务员之死》《变色龙》。这些小说体现的，都是一个人失去尊严以后的结果。而契诃夫一生所重视的，正是维护普通人的尊严。19岁的契诃夫就曾写信告诉弟弟：“你应该知道在什么场合承认自己的渺小。在上帝面前，在智慧面前，在美丽面前，在大自然面前，但不是在人群面前。在人群中应该意识到自己的尊严。”不仅如此，作家要表达的不只是课本中解读的“对不合理的社会制度的深恶痛绝之情”，在童道明看来，“契诃夫最重要的意义，是让读者透过其批评现实主义的眼光，看到他对普通人的理解、悲悯与爱。”

东野圭吾曾经说过：“被贴上标签的人，只能等待着自己应得的人生。”我想，被贴上标签的作家，大概包括了契诃夫。大家总是习惯着按《变色龙》或《装在套子里的人》去理解这一位作家：漫画式的描写手法，幽默滑稽又暗含讽刺……很少有人再记得后期的他忧郁深刻，沉郁顿挫。

纳博科夫评价契诃夫的幽默：如果你看不到它的可笑，你也就感受不到它的可悲，因为可笑与可悲是浑然一体的。

当契诃夫不讲笑话的时候，他也是个无比细腻哀伤的作者，随手就用文字撩拨起读者满腔的“意难平”。我们从小学的课本中就知道了契诃夫的《凡卡》。

因此读这本书的过程，就是不停地在微笑或大笑，但是知道作者的生平后再读这些年之后的信就别有一番滋味，读到最后泪盈于睫。他是喝完了一杯香槟酒之后去世的。他临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很久没有喝香槟酒了。”这就是契诃夫的情调，一种略带美的忧伤。

契诃夫除了“可爱的”形象之外，定然有其他角度，比如，他曾经对参加一些无聊的文学聚会表达反感，比如，他还给一家刊物的主编写过绝交信。甚至，他在乡下居住期间还做着乡村医生的工作，步行到很远的地方给人看病。这些形象和“可爱的契诃夫”并列着，他们综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真实的完全的契诃夫。

而在童道明的注释里，可爱的契诃夫正端着一杯咖啡，从纸里走出来。他单纯热烈地爱着文学，以及女人。

古人常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我想补充的是，好书像真爱，也可能一见钟情，世界上最贵的是什么？答案也许丰富多彩，全世界最便宜的东西是什么？我个人觉得最满意的答案就是书。人们只须花几十元几百元就能买下一位优秀作家通过最富想象力最伟大的心灵历经痛苦、孤独和磨难所造就的毕生奇迹。这样的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契诃夫，一个可爱的作者，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如此的光明，又如此的柔情，相信通过此次分享你也能和我一样爱上这位能和厄尔布鲁士山顶峰比肩的他。谢谢大家！

周五下午提前去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