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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羽
文/负一尾狐
1莺歌燕舞，觥筹交错。青莲庄内一派歌舞升平的欢乐之景。这般宴会已经持续了几天了。自二皇子来此养病，少不得有溜须拍马之辈借探病之由拜访皇子。
皇子推病不出，一律不见，只设下宴席教手下款待来访者。
如此闭门羹却未能减少来者的热情。今日来的是位吏部士郎，姓张。官职不高，圣上面前也没什么露脸的机会。却是野心勃勃，占着职务之便捞了好些油水，这边又来讨好二皇子。
然而当下虽然看着眼前美酒佳人，心中却总留一丝阴霾挥之不去。今早他收到了一封信，信纸上空无一字，画有一只乌鸦。
乌鸦报丧。
近来有位江湖传得沸沸扬扬的杀手，不知其名，杀人前都会给目标寄去一只乌鸦，人称羽乌。收到此信的人，皆活不过三天。
张士郎只说这是江湖传言，不足为惧，内里仍是如鲠在喉。但想到此是二皇子居所，定有高手护卫，谅那毛贼也不会胆大包天到这府上杀人。也自心安了不少。几巡杯过，人自微醺。
忽里吹起一阵冷风，穿堂而过，将座上灯火悉数吹灭了。众人惊愕，暗中不辨彼此。只听几声风响，金石相撞之声，再听时，已重归寂静。
侍女再点燃了灯火时，只见张士郎伏地身死，旁有勇士，持剑而立。座下有人认得他是二皇子身旁护卫。护卫四顾众人，说方才有刺客来袭，被他察觉，举剑相救，不想仍是晚了一步，如此，刺客也被他所伤，定然逃不远。
当下便点起兵士，四下搜查。
2沈锦谦独坐无聊，开窗对月，饮酒抒怀。不远处歌声隐约，想来热闹非凡。再热闹也与他无干。对外称病，他心下明白，自幼耍刀弄剑的身子，哪有什么疾病。有病的是来访的客人。这些人的心肠，自己又如何不知，只想借他的手，谋些不应得的东西。
唉，人心不古。感叹完，熄灯，睡觉。
还没爬上床，一团黑影闪了进来，刚落地就晕了过去，靠在墙脚没了动静。借着月光，沈锦谦看清了那人的脸，长相清秀。
唉，全是套路。感叹完，他把那人扶到了床上，施展点穴之法暂且止了血。
一阵敲门声响起。
沈锦谦半开了门，外面两个兵士问了声打扰。
“什么事？”
“方才张士郎于宴会上遇刺身亡，刺客逃脱，我等特来查看，皇子可曾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
“如此说，肯定遇到了，这种路数我们还是知道的。”
“什么鬼，那没遇到的该怎么说，你问其他人肯定也说没有啊。”
“没，他们都说往你这来了。”
“……”
“……”
“那你们要不要进来搜一下？”
兵士看着他不知从哪摸出柄剑提在手上，踌躇了下：“不必了，既然皇子这么说了，那就是没有了……”
送走查房的，沈锦谦不屑地切了一声，回头去看床上的人。刚到床前，一柄短剑架到了他脖子上。
“少来这套，这剧情我听说书的说到耳朵都起茧了，你们这些杀手都缺心眼的吗，我要杀你早杀了。”
杀手看了看同样横在自己颈间的利剑，有些尴尬地收了手：“谁知道你，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儿身，要是你想先奸后杀呢？”
“……”
“……”
“可以吗……咳咳，开个玩笑，把剑收起来，姑娘家成天舞刀弄剑多不好。”
3二皇子瞒着众人救下了羽乌，调理了几日，杀手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
“我还有事在身，与兄当下别过。救命之恩此生不忘，后日定将报答！”杀手冲他一拱手。
“你拿错台本了吧，怎么这告别有种八尺大汉的味道。”
“江湖上的人大都如此，吾兄不必多虑，嚯哈哈哈哈哈哈。”
沈锦谦看着眉清目秀一姑娘叉腰狂笑，颇有些汗颜。
“这样吧，吾兄拿着这个……”杀手浑身翻了翻，掏出块布给他，“以此为证，今后可为兄杀一人或救一人，分文不取。”
“得了吧，我上哪找你兑现去……话说你这东西刚才是从哪掏出来的，这是啥啊？”
话没说完，眼前已没了姑娘的身影。唯有那豪爽的笑声绕梁三日不绝。
什么人啊这是！二皇子颇为不爽。
此时下人来报，楚丞相来访。
其他人可以不见，这个却是推不了的。沈锦谦黑着脸见了丞相。这位楚丞相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爬到万人之上，现在比二皇子也大不了多少。
“数日不见，殿下别来无恙啊。”丞相举杯小酌，清风淡雅。
“少来，我都跑出皇宫了，你还每天找些人往我这跑，不害死我不肯干休啊？”
“皇子何出此言？”丞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臣为皇子鞠躬尽瘁，怎会有害人之心？”
“得了吧你。”面对这戏精皇子也是很无奈，“说吧，何事到此？”
“闲来无事，想念殿下，特来拜访。”
“没事是吧，好说好说，我给父皇说一声，保准你有事干。”
“别别别……咳咳，实乃臣忧心天下，特来向殿下请教。殿下，此时圣上身体欠安，太子荒诞无道，天下百姓将何去何从？”
“然后呢？”
“若是心地善良的殿下，必然民心所向……”
“少来这套。”沈锦谦丝毫不为所动，“你想撺掇我造反就直说。要是我把我哥砍了，你还说我心地善良？”
丞相沉默了会儿。
“没有没有，臣如何是那种大逆不道之人。”丞相又喝了口酒掩饰尴尬，“臣只是觉得，殿下需经营些权势。据臣所知，前几日这宴会上有人遇刺，真当惊险啊，想来是地位低下之人身不由己，殿下若再不留心，只怕日后谁人起了歹心……”
铮的一声，二皇子抽了佩剑搁他脖子上：“你说啥？”
“殿下自幼习武，武艺高强，定然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呵。”
4传言丞相回去后扒着墙皮哭了半晌。
“苍天呐，怎么会有这么没有上进心的皇子啊，想让他篡个位怎么这么难呢。一般老二不都是造反最积极的吗，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我在朝廷上勾心斗角这么久我容易吗我，你说我都是丞相了也不求什么官职只想搞点事情名留青史，这么点心愿都得不到满足吗，太悲惨了啊……”
5过不数日，羽乌来找沈锦谦喝茶。
“兄台好久不见，小弟敬兄长一杯！”杀手妹子拍着大腿说。
“这是喝茶，不是喝酒！”沈锦谦脑袋疼。这人是杀手吗，吼这么大声怕别人听不到是不，真当是来串门子的啊？
“嗨呀，大丈夫不拘小节嘛。”
“请尊重下你自己的性别。”沈锦谦捂着脸沉吟良久，“你今天是来杀我的吧？”
杀手一拍桌：“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那我今早收到的信是怎么回事？”
“……”
“……”
“大概送错了……”
“少来！”真当我智障啊，“那人给了你多少，我给你双倍，这单买卖你别做了。”
“哪有这种事！”杀手拍案而起，“杀手有杀手的原则，说杀就杀，绝不为钱出卖自己的灵魂。”
“三倍。”
“成交。”
两人继续喝茶。
“话说我一直看你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羽乌盯着沈锦谦的脸看了半天问。
“这种事情还用问吗？”二皇子朝她摆摆手，“你仔细想想肯定见过啦，什么幼年时节跟着师父四处修行的时候遇上可爱独特的小正太突然就发情啦什么的。书里一般都是这样写。”
“卧槽，听你这样一讲半点都不烂漫了喂！”杀手一把拽过二皇子揪着衣领猛晃。
两人继续喝茶。
“话说你不好奇是谁要杀你吗？”杀手难得正经一回。
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啊。二皇子痛心疾首。那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远处皇宫内某人打了个喷嚏。
“话说按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应该是我拜你为师修习武艺伺机报仇，期间我们暗生情愫最后应立场不合相爱相杀吧。”沈锦谦琢磨。
为什么从这货狗嘴里说出来就没有半点美感只觉得狗血啊！杀手再把沈锦谦抓过来猛晃。
然后羽乌说要拜师也不是不可以。沈锦谦表示那边有块空地，咱先切磋下看看。
过了会儿，羽乌一把掀了桌子：“谁给你的脑残设定，你比我打得还厉害这还教个鬼啊。”
沈锦谦喝了口茶：“怪我咯。”
6残月如勾，夜色如墨。羽乌身着夜行服，在各房顶跳跃起伏。像一只未归巢的乌鸦，隐于黑暗之中。
几个起落，来到了目标所在的位置。楼宇繁华，住的人非富即贵。这样的目标都不太容易杀。但是是组织上给的任务，不得不来。说起来自己干的杀手这一行，就和烟花柳巷里的?衏人家没多大区别，给钱办事，全听老鸨吩咐，谁管你情愿不情愿。
翻身入院，轻车熟路。作为一个老练的杀手，动手前肯定是要踩过点的。
不多时，已经找到了目标，那人从门里出来，像是独自出恭。此便良机，机不可失。杀手毫不犹豫从阴影中蹿出，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正欲脱身，一阵惊呼响起。被人看到了吗，羽乌瞥了眼路人，转身跳上房梁。这也是意料之中，见机行事必然得会随机应变。一路飞檐走壁，身轻如燕。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自面前划过。羽乌一顿足，冷汗流了一脊梁。听得分明，风中声动，有无数箭矢接踵而来。
不可不避，羽乌翻身下地，贴墙游走。没几步，闪出一队人马。再往后逃，又有人断了后路。一时竟被围了个结实，纵是插翅也难逃。不得已，杀手抢出一步，亮出利刃，想要杀出重围。
怎奈何堵她的都是武艺高强，绝非寻常家丁，左冲右突，仍在包围之中。
性命攸关之际，一道身影冲破了包围，剑破长虹，如入无人之境。一手救了她，施展轻功，飘然而去，竟是箭矢也追他不着。
那人带她到僻静处放了下来，揭下蒙面的巾纱，竟然是二皇子。
“果然是你。”羽乌淡然。
“此话怎讲？”
“这次杀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如何能如此狼狈，定是有人设下了圈套。”
“长点心啊，我要杀你还救你作甚？”
“培养感情啊。你就是想泡我，利用我干掉太子再一脚踢开。真当我傻啊。”杀手一脸嘚瑟。
“如果那是我的手下我还杀得这么欢快？”沈锦谦直想把她再踢回去。
“你的设定不一般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刚好在那？”
“楚丞相邀我去喝酒。”
“……”
“……”
“是被我杀掉那个？”
“没，那是看他不爽的一个官员，我说怎么几天不见丞相还与人为善了呢。”
7“这是一个陷阱。”羽乌捶胸顿足。
废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沈皇子不理她，点起灯烛，翻看经卷。半晌，还是没忍住吼出来：“住手，败家玩意儿，那桌子是上好的檀木做的，你再卸它一只脚试试。”
“楚丞相设计害我。他为何想杀我？”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
“讲明白点。”
“我又怎知，问他去。”
“不对啊，他害我，又把你叫去做甚？”
言之有理。沈锦谦合了书卷，若有所思。良久，大笑三声：“原来如此。”
“啥？”
“不过雕虫小技耳。”
“……”
“……”
灯火摇曳。羽乌龇牙咧嘴理了理包扎伤口的布块，扭了扭筋骨。爬到沈锦谦的床上，盖上了被子。
“起来！”沈锦谦一把纠起她，“你就不问问究竟如何吗？”
“你不是说雕虫小技吗，还有其他的？”
沈锦谦无言以对。自觉憋的慌，早知道不卖这个关子。自己再说又显得没面子，踌躇半晌，又把她被子掀了：“谁准你睡我的床！”
“按一般套路，不都是伤员睡床吗？你自个儿那边坐去。药煎好了叫我就是。”
“我认床，不准睡，下来……哎，你塞这个干嘛？”
“杀手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都备有暗器的，这是常识。”
“滚，麻溜把那桌子脚拿出来。”
8金砖碧瓦皇家院，宫廷深处，一老一少相坐对弈，风轻云淡，好不闲适。沈锦谦却只觉乏闷，没想到，躲了这么久，还是被自家老爹召回来了。说是大皇子纳了个太子妃，皇帝老爷一拍脑门，想起老二还单着，就找他来商量娶妻一事。
这大哥有喜，喜酒都没叫他吃，现在倒想起他来了。二皇子深觉其中大有文章。两人落子风轻云淡，棋局却是步步杀机。
“儿啊，大丈夫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若有天下之志，还得齐家为先。”当今圣上如天下一般父亲，语重心长，说着，又落下一子。
“父皇，儿臣胸无大志，只想平淡度日，治什么国啊。”沈锦谦一把抓住皇帝的手，一抖，袖子里的棋噼里啪啦落了一桌，又面无表情把老爷子调换的棋子归了位。
“即便如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看那程将军之女，秀外慧中，与你又是自幼相识，何不成了这一段良缘呢。”老头面不改色，伸手拿起刚下的棋子。
“父皇所言极是，然，程将军女儿与皇兄亦是相识，若我娶之，只怕会因爱恨纠葛导致兄弟反目，恩断义绝，手足相残，不妥，不妥。”说着一手按住棋，不准他悔，“另随便找个人算了，我看这位宫女正值豆蔻，眉目娟秀，就她了吧。”
“这是我的……”
“……”
沈锦谦看着自己不惑之年的老爹，油然而生一丝敬佩。
两人你来我往，谈论了半日，二皇子还是禁不住老爹以死相逼，答应娶程将军之女为妻。
别了父皇，不禁长叹，皇家子弟，身不由己，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由自己做主。抬脚欲行，不巧碰到了楚丞相。
“二皇子别来无恙，今日巧遇，一起走走如何？”
沈锦谦看着气喘吁吁的楚丞相，无奈地答应了。
两人在偌大的庭园之中信步而游。二皇子不禁感慨世风日下，这丞相在后宫里乱走也没人管管。不多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四目相对，默然无语，各人心中都是翻江倒海。
“真是巧啊！”楚丞相全然无视两人的尴尬，“二皇子，这便是大皇子新娶的太子妃。”
“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兄台，好久不见啊！”
“……”
面上波澜不惊，楚丞相内里洋洋自得，再如何机敏，你二皇子也入了我的套了吧，当初设计让沈锦谦救出这杀手，凑他个两情相悦，又撺掇大皇子横刀夺爱。如此深仇大恨，你二皇子纵是无欲无求，也该起杀心了。看二皇子这无言以对，想来也是强压怒火。无需隐忍，你若谋反，楚某定当助一臂之力……
“我皇兄……”二皇子半晌才回过神来，“有龙阳之好？”
9夜深人静，对月独酌。倏忽一道人影飞身而入，一如初见之时，只不过而今女已嫁做他人妇，郎亦娶他人为妻。
“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佳夜，新郎为何抛下娇妻不顾，却来此饮酒？”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二皇子气不打一出来，“你也知道是我洞房花烛夜，不让我陪新娘，叫我出来做甚？”
“咳，这是你给我写信让我来喝你喜酒的嘛。”
“要喝白天怎么不来，偏偏这时搅人好事！”
“话不可这么说！”羽乌一拍桌，“堂堂杀手，如何可盼头露面。只得深夜前来，哎，给我带烧鸡没？”
“这呢，吃吧。”沈锦谦瞥她一眼，“这不做了太子妃了吗，还不金盆洗手？”
“洗什么手，现在没水……”女杀手一把抓起烧鸡啃得不亦乐乎，“实话对你说了吧，做太子妃是假，有人雇我杀大皇子，特别强调要假做十天半个月的太子妃。那好吃好喝的我也不介意，就暂且做上一做。”
“敬业啊……”二皇子朝她一拱手，“为了事业不惜失了身子。”
“失什么身，他碰不着我。”
“那他想圆房你怎么办？”
“灌醉了就是。”
“皇兄自幼好酒，千杯不倒，岂是容易敷衍之辈。”
“再补一棍子就醉了。”
“……”
沈锦谦突然很可怜自家大哥。
两人聊了多时，羽乌啃完两只烧鸡方才离开。
二皇子也回了新房，不想新娘亦未就寝。
“相公，大喜之日，先来饮几杯酒助兴如何？”
沈皇子看着她背后没藏好露出的木棍，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10宫女甲：“我对你说，你可别传出去。昨儿呀，我看见大皇子在花园碰着程娘娘了。”
宫女乙：“是吗，听说这两人是青梅竹马，我看哪，是大皇子有意去找她呢。”
宫女甲：“可不是吗，太子他都娶了别人了，程娘娘也归了二皇子，可是啊，看来是藕断丝连，这才故意去碰着呢。”
宫女乙：“然后呢然后呢？”
宫女甲：“然后啊，大皇子被程娘娘追着打。”
宫女乙：“……”
11金樽玉食摆了满桌，堂下又有佳人载歌载舞，正可谓，秀色可餐。沈锦谦端坐其中，却觉得无处下箸。
“贤弟新得丽人，又为何愁眉不展啊。”大皇子笑容满面，举杯劝酒。
“得了吧，你没事约我吃饭，肯定没好事。”说着还是抬杯和他隔空碰了碰。
“贤弟此言差矣，愚兄只是觉得咱兄弟好久不见，得多交流交流感……”
“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二皇子的酒杯在地上滚了几滚。
“贤弟这是做甚？”
“别磨叽了，是摔杯为号吧，让他们出来吧。”
“没，其实是击掌为号。”
“……”
“……”
大皇子拍拍手，暗处立时跳出数十个黑衣人，把空旷的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躲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放心我。”沈锦谦哀叹一声，“那时雇羽乌杀我的也是你吧，何苦呢，我本来就不想和你争这龙椅。”
“哼，你也太天真了，这种事，可由不得你。你若不明白，去问你妻子去吧！”大皇子一动气，又扯疼了旧伤，“哎呦，疼……看她把我给打的。”
“……”
“这次，纵使你插翅也难逃了，给我打……不，给我杀！”
霎时间，刀光剑影铺满了殿堂，织成天罗地网，将落单的皇子困在了其中。
待羽乌赶到时，已经晚了。
只见黑衣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沈锦谦在中间擦了擦手，睥睨着咬牙切齿的大皇子。
见了她，颇有些意外。
“你来干嘛？”
“楚丞相说这边的更好吃，把我赶过来了。”羽乌抹了抹嘴边的渣滓，“你们不是在吃饭吗？”
“没，看来他早知道皇兄要对我下手，让你过来护我，说不准还顺带能干掉皇兄这样。”边说边拉羽乌跑出了那是非之地。
“还记得这个吗？”半路上，沈锦谦拿出一块布。
“这是啥，你从哪掏出来的？”
“不是你给我的吗？你忘记了吧，绝对忘记了吧。”
“没有，方才没看清。如我当初所言，有此信物，杀人八折。”
“……”
“开个玩笑。”羽乌打个饱嗝，“五折。”
二皇子沉着脸提醒了她。
“那你是要我救你妻子吧，放心，交给我吧。”说着把布塞回去了。
“不是，我夫人比我还能打，如果大皇子真派人过去……你看，那杀出来不就是。哎，夫人这边，别冲动，那是来护驾……算了来不及了。”咳嗽两声，“她养的猫不知道跑哪去了，麻烦你帮我找下，不然她要生撕了我……”
12古道斜阳，往来皆是不归人。疾风劲草，歌里全是离别泪。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而行，任谁也想不到，里面坐着的，竟是全城通缉的二皇子。
沈锦谦望着远方，双目无神。
“相公……”年轻的夫人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羽乌她……”他的思绪，已不在眼前人。
夫人暗自神伤，这两人一起经历这许多事情，想来也该暗生情愫，经此一别，又该何年才能相见。而做妻子的自己，又盼他们从此陌路。心中具是五味陈杂，酸痛难耐。
“果然是个男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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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嗷呜！——嗝……”
沙尘，废土，方舟
流浪者的一亿次停留
睡前一小时的临时恋人
成仙谨记：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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